周恒是多年前周家管家捡的小乞丐,当年周府被抄,因为年幼贪玩躲在了地下酒窖里,才没被官差抓走,后面便一直跟着周清和,周恒这个名字也是周清和改的,十年过去,他早已成了周清和身边的亲信。
周恒进门,在周清和耳边低声说了什么,很快告退。
“今日和表哥聊得很开心,表哥若有事便忙去吧。”
姜宁莞一如既往的贴心,她也知趣不多问。
周清和拿酒杯的手顿住,听到这话不由得向她看来,笑着开口:“不是什么大事,只是有人相邀。”
“哦,那表哥快去吧。”
姜宁莞随口接话。
“表妹要不要随我一道去?”
周清和礼貌邀请。
“不了,不合适。”
他朋友相邀,她去干什么?
而且这人的那些朋友没一个正常的,不去,不多加掺和才对,省得引火烧身。
“是伊人坊,今晚南烟献舞,表妹可要去?”
周清和再次开口相邀,看着她的目光满是真诚。
“南烟?”
“是她。”
“不去。”
“那可惜了,这样吧,表妹归京,明日我望月楼设宴,为表妹接风洗尘如何?”
“接风洗尘自然可以,只是如今望月楼一座难求,宁莞还是不去凑热闹了,明晚,天然居见,如何?”
临近重阳,又是月中,望月楼那边越发热闹,但那边姜宁莞去过太多次,也没有故地重游的心思。
与清风阁不同,天然居是长安很有名的酒楼,如果说望月楼是极奢,那么天然居则是极雅。
不同的风格,当做到极致,便是一种标志,很是吸引人眼球。
而且
“也行,那表妹明晚不见不散。”
周清和没有问为何去天然居,只含笑应下,又很快告辞,临走前拿起茶具边的一个木盒,直接递到她手里,“这个东西送给表妹。”
说完,不等姜宁莞反应,直接转身,随后大步流星的离开。
动作之快,姜宁莞都来不及说什么人就不见了。
姜宁莞一阵无语。
然后打开,发现是一颗夜明珠。
夜明珠周身晶莹剔透,在木盒里散发着淡淡的光晕,宁静而又柔和。
夜明珠?
干嘛突然送她这个?
想到什么,难道是周清和补给她的?
应该是吧,不然好端端的送这个给她干嘛?
只是那年她的及笄礼他不是另送了吗?
姜宁莞一时心情有些复杂,盖上木盒,随后出了雅间。
刚出来,姜宁莞便看到了门外安静等候的明羽,少年在看到她的一瞬,冷酷的脸上扬起笑意,冲散了她心中淡淡的闷。
姜宁莞朝着楼下走去,明羽很快跟上。
“南烟是伊人坊如今的花魁?”
结合周清和说的,姜宁莞其实也能够猜到,但还是想确认一下。
“是。”
南烟,也就是许南烟,当时姜宁莞嫁人时,她不过是个十二叁岁的小姑娘,天真烂漫又很懂事,不过那时她认识的是她姐姐许南姝。
伊人坊是长安闻名天下的花楼,只因这里的花魁娘子过于绝色倾城,花魁之舞更是让人见之难忘。
姜宁莞如今仍记得那年许南姝一袭红装在漫天飞花中献舞,身姿曼妙,宛若花中仙子
那曾是废太子裴昀的产业,许南姝被裴昀一手培养,算得上是裴昀的人,只是后来
裴昀算计到最后成了一场空,江山美人一样都没捞到。
“我们”
姜宁莞本想说他们也去看看,因为想到过去的事,姜宁莞内心一阵唏嘘,她也想看看南姝的妹妹,只是又一想,看她,似乎并没有任何意义,就歇了心思。
“还是先回房吧。”
“好。”
从先帝开始,大俞商业逐渐兴盛,富商大贾地位显着提高,国库充裕,百姓富足,长安大街日夜繁华,但处处彰显着奢靡,此时的伊人坊更是气氛火热。
伊人坊一共四楼,此时除了顶层和叁楼之外,到处都是人。
而舞台之上,皆是清一色的舞娘,显然南烟姑娘的表演还未开始。
伊人坊的花魁叁年一选,且在当任花魁期间必须保持处子之身,而最后花魁的名气越大,初夜竞价也越大,这便是伊人坊的价值投资。
历任花魁个个都是极盛的容貌,许家姐妹俩都是难得的美人,只是当年的妹妹许南烟还未张开。
今晚是南烟姑娘当花魁两年以来第叁次公开表演,可谓是可遇不可求。
花魁表演如梦似幻,美不胜收,却可遇不可求,少,才显得珍贵,这便是稀缺原理。
所以伊人坊很会炒作和把控人心,而这些点子都是出自萧肆,也就是伊人坊背后的老板,同时,也是周清和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