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者，这套襦裙本就晴若姑姑给诸女练习时所穿的衣衫，大选时自可另行挑选适合自己的，因此，这套衣服从款式到实用都不适合再加一个长长的裙摆，有些人为了出风头，故意为之，哪里知道画虎不成反类犬！”

锦瑟犀利的评价让华裳立刻涨红了脸，她连夜为自己襦裙加上裙尾确实为了出风头，而没有顾及整个衣服的整体，现在看来实在有些不伦不类。

诸女经锦瑟这么一提醒，全都嬉笑地看着眼前东施效颦的女子。

华裳勃然大怒，原本冷峻的脸越发铁青，一步步走上前，捏着拳头：“阮烟罗，你在讽刺我？”

锦瑟暗暗冷笑，看来这个华裳对于此次选秀志在必得，将各地秀女的名字身份都做了详细打听，否则焉能如此快地叫出自己的名字？

“你们不去练习，在这里做什么？”

屋内喝茶的晴若姑姑带着宫女走了过来，所有人自动让出一条道路。

“还以为这自己家？皇宫内院如此大声喧哗，不要命了！”

晴若姑姑环视华裳等人，眼中射出凛冽的寒光。

“姑姑。”含烟等人已经跪倒在地，华裳和锦瑟却站在原地岿然不动。

晴若姑姑打量着二人，见华裳和锦瑟都倾国之色，这般的针尖对麦芒恐怕为了争宠，当下冷冷地道：“别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可以为所欲为，现在还不有身份的小主呢！左不过都秀女，猖狂给谁看？既然一日身处这北苑，一日都要守我这里的规矩，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
含烟添油加醋地将事情了一遍，宛如看她将责任推到锦瑟这边，忙出声抗辩。

“够了！”晴若姑姑怒喝一声，吓得所有人噤若寒蝉。

“谁准许你私改秀女服饰的？”晴若姑姑两只眼睛盯着华裳。

华裳蹙了蹙眉，“可姑姑也没过这服饰不能私改？”

“呦？”晴若姑姑听华裳居然敢扭着她话，噗哧一声笑了出来，“我在这北苑掌管入宫的秀女也有十几年了，还没见过敢和我顶嘴的秀女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还未等她答话，身后已经有女官叫了出来，“华裳。”

“倒个好名字。”晴若姑姑笑吟吟地走上前，一只手轻轻地放在华裳的右脸上，“瞧着小皮肤，真滑嫩。”着轻轻拍了拍。

“啪！”

最后一掌则响亮的耳光，打得华裳并所有秀女全都愣在原地。

“少在这跟我冲主子，再敢出言不逊，当心我撵你出宫！”晴若姑姑立着双眼呵斥。

“我…！”华裳想什么，可好像顾及何事，终于忍下这口气。

晴若姑姑走进一步，吓得她退了几步。

锦瑟冷哼一声，果真个外强中干的货色，只会找软柿子捏，一旦碰上狠茬就怂了。

“我不管你背后有何人撑腰，进了我这北苑，就我晴若了算，你若不服，大可当了小主后来这找我算账，我芳晴若，接着就！”

晴若姑姑放下话：“待她去厢房，赏二十板子！”

一声令下，早有两个健硕的宫女将华裳架了出去。

片刻，厢房就传来一阵啪啪地板子声，这华裳倒硬气，一声没吭，想来怕下不来台。

晴若姑姑用如此狠辣的手段处置了华裳，让剩下的秀女统统闭了嘴。

“至于你！”晴若姑姑用手指点着锦瑟，“去那边跪着！”

“。”

锦瑟没有辩驳，有实力的人才能反抗，而她现在并没有，不仅没有，还身处于危险之中，隐忍才最好的方法，如果不含烟刚才的谩骂触动了她隐匿心底的往事，她根本不会站出来！

晴若姑姑眼角闪过一丝讶然，能和华裳吵起来的秀女显然也不什么省油的灯，可锦瑟居然乖乖受罚，这倒大出她的意料之外。

“接着去练！”

晴若姑姑一声令下，所有人乖乖地遵从。

锦瑟跪在晴若姑姑身旁，腰身挺的笔直，已经有半个时辰。只见她眼观鼻、鼻观心，虽然额头上已经浸出汗水，膝盖也像火烧一样的疼，但依旧岿然不动。

“为什么出言帮那个秀女？只因为你们同一个地方出来的？”

晴若姑姑端起案上的茶盏，轻轻呷了一口。

锦瑟淡淡地：“没什么，只不过看不过去而已。”

“呵，这个理由倒新奇，姑姑我活了这么久，还第一次看到没有利害关系也要为人强出头的！”

晴若姑姑放下手中的茶盏，冷笑：“在这宫里，烂好心会送命的。”

“多谢姑姑提点。”锦瑟的语气里不含一丝感情。

晴若姑姑吩咐身后的宫女，“这茶冷了，滚热后在送来。”

“。”

小宫女堪堪应了一句，北苑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
“晴若姑姑。”

如雨打青瓷般清越的声音传进锦瑟的耳朵中，不禁让她的心一震。

“晴若参见关美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