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白的脸蛋似乎有些白得过头了,毫无血色,看起来甚至有些铁青,目光也直勾勾地盯着蓝忘机,无端生出一股森森寒意。
魏无羡举手,让她们退到一边,摇了摇头,道:「蓝湛,你真是越大越没意思。这么年轻,又不是七老八十,干嘛总是学你叔父,一板一眼地老惦记着教训人。」
蓝忘机转过身,朝他走近一步,道:「魏婴,你还是跟我回姑苏吧。」
「……」魏无羡道:「我真是好久没听到这句话了。射日之征都过了,我还以为你早就放弃了。」
蓝忘机道:「上次百凤山围猎,你可有觉察到一些征兆。」
魏无羡道:「什么征兆?」
蓝忘机道:「失控。」
魏无羡道:「你是指我差点和金子轩打起来?我想你是搞错了。我一贯见了金子轩就想打一架。」
蓝忘机道:「还有你后来所说的话。」
魏无羡道:「什么话?我每天都说那么多话,两个月前说过的早忘光了。」
蓝忘机看着他,似乎一眼就看出他只是随口敷衍,吸了一口气,道:「魏婴。」
他执拗地道:「鬼道损身,损心性。」
魏无羡似是有些头疼,无奈道:「蓝湛你……这几句我都听够了,你还没说够吗?你说损身,我现在好好的。你说损心性,可我也没变得多丧心病狂吧。」
蓝忘机道:「此刻尚且为时不晚,待到日后你追悔莫及……」
不等他说完,魏无羡脸色变了变,一下子站了起来,道:「蓝湛!」
那群少女在他身后,不知不觉中已个个眼放红光,魏无羡道:「你们别动。」
于是,她们俯首退后,但仍是死死盯着蓝忘机。魏无羡对蓝忘机道:「怎么说。虽然我并不觉得我会追悔莫及,但我也不喜欢别人这样随意预测我今后会怎么样。」
沉默片刻,蓝忘机道:「是我失礼了。」
魏无羡道:「还好。不过看来我确实不应该请你上来的,今天算我冒昧了。」
蓝忘机道:「没有。」
魏无羡微微一笑,礼貌地道:「是吗。没有就好。」
他把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,道:「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,我就当你在关心我了。」
魏无羡摆摆手,道:「那不讨扰含光君了,有缘再会吧。」
魏无羡回到莲花坞的时候,江澄在擦剑,抬了一下眼,道:「回来了?」
魏无羡道:「回来了。」
江澄道:「满脸晦气,难不成遇到金子轩了?」
魏无羡道:「比遇到金子轩还糟。你猜是谁。」
江澄道:「给个提示。」
魏无羡道:「要把我关起来。」
江澄皱眉道:「蓝忘机?他怎么来云梦了?」
魏无羡道:「不知道,在街上晃呢,来找人的吧。射日之征后他好久没提这茬了,现在又开始了。」
江澄道:「谁让你先叫住他的。」
魏无羡道:「你怎么知道是我先叫住他的。」
江澄道:「还用问吗?哪次不是!你也是奇怪。明明每次都和他不欢而散,又为何每次都孜孜不倦地去讨他的嫌?」
魏无羡想了想,道:「算我无聊?」
江澄翻个白眼,心说「你也知道」,目光又移回剑上。魏无羡道:「你这把剑一天要擦几次?」
江澄道:「三次。你的剑呢?多久没擦过了?」
魏无羡拿了个梨子吃了一口,道:「扔房里了,一个月擦一次管够。」
江澄道:「今后,围猎或者清谈会那种大场合不要再不佩剑了,现成的没家教没例子的话柄让人抓。」
魏无羡道:「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逼我的。越逼我我还越不想干,就不佩剑,能奈我何?」
江澄横他一眼。魏无羡又道:「而且我可不想被一群不认识的人拉去比剑切磋,我的剑出鞘必须见血,除非送两个人给我杀,不然谁都别想烦我。干脆不带,一了百了,图个清静。」
江澄道:「你以前不是很爱在人前秀剑法的吗。」
魏无羡道:「以前是小孩子。谁能永远是小孩子。」
江澄哼笑一声,道:「不佩剑也罢,无所谓。但你今后少惹金子轩,毕竟是金光善独子,将来兰陵金氏家主就是他。你跟他动手,你让我这个家主怎么做。跟你一起打他?还是惩治你?」
魏无羡道:「现在不是又多了一个金光瑶吗?金光瑶比他顺眼多了。」
江澄擦完了剑,端详一阵,这才把三毒插入鞘中,道:「顺眼有什么用。再顺眼,再伶俐,也只能做个迎送往来的家臣,他这辈子就止步于此了,没法跟金子轩比的。」
魏无羡听他口气,竟像是对金子轩颇为推崇,道:「江澄,你老实回答我,你是什么意思?上次你特地把师姐带去,你该不会真的想让师姐和他……?」
江澄道:「未尝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