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鹰(??)(1 / 1)

婚礼的日子跟场地都已提前敲定,李怀民最近工作很忙,两家人一致同意先办婚礼,再领证。

陈司言坐在侧面的沙发,一个个剥去荔枝壳,只剩水晶般的果肉,捧给李怀民的妈妈。这段时间,婚礼的事情全是她亲自操办的。陈司言努力微笑着,表达对于她辛苦付出的感谢。

“司言这孩子,别看话少,特别贴心懂事。”客套地夸奖着她。

“她要学的地方还多着呢,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,少不了给你们添麻烦。”

“哪儿的话我们怀民以后不也得辛苦你们多照顾?”

两家人其乐融融,陈司言尽量绽放出好看的笑容,不断点头附和着,但脑子里一直惦记的却是季昶还没有回她信息的事情。

他不会真的没有看见吧…难道真的不再理她了?

忽然听到妈妈唤她,“言言,再去洗点水果”陈司言回过神来,去了厨房,心不在焉的,洗了水果搁在一旁。

没注意,手指被切了水果置在案板边的菜刀,划了一道口子,血瞬间渗了出来。

但她全然没在意,只淡淡扫了一眼,没处理继续洗着,直到妈妈再次来到厨房帮忙端水果出去,才发现不断冲着水果流下的水,居然是红色的。

“言言,你手流血了”妈妈关掉水龙头,抓过她的手。

食指上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,不深,但伤口处迅速涌上一道血珠。

陈司言却面无表情地抽回手,走到屋里,随便找了一张创可贴黏上。

妈妈望着陈司言冷漠的背影,有些陌生。心中喃喃,一直乖巧的司言,最近偶尔流露出来的神色,像变了一个人…形容不出来具体哪里不对劲,但总觉得她怪怪的。

现在当着李怀民家长她不好问,擦干水果端出去,调出笑容又回到了客厅。

临近十五号,陈司言请了三天假,提前为婚礼做准备。

婚礼前呆在单位的最后一天,她专门早早去了北楼的楼道等季昶,但过了午休时间,他还是没来。

她平复心情,提了一口气走回去,恰好遇到季昶笑意盈盈地接着一通电话,声音和煦,“知道了…”

看到陈司言,脸色瞬间冷下来,似乎被她的出现扫了兴致,极其不情愿地瞄了她一眼,挂断电话,从她身侧走了过去。

已经快一个月,季昶这种冷若冰霜的态度属实让她无法再忍受,一股累积的忿闷涌在心口,她脚尖抽紧,想发作。可意识到,还在单位,她眨巴着眼睛,强压下来,心口淤了一摊血。

季昶,你到底要怎样?!

下午距离下班还有一点时间,她站起来收拾东西,关系好的同事小声调侃她,一个个提前送她祝福,新婚快乐。

她笑着感谢回应,那摊淤血蓄在心尖上更加浓稠,多么好的时机,她还在等一个人的答复。

可惜,没有等到。

整理好背包,寞然地从工位离开,抬眼却发现季昶正大喇喇地靠在椅子里,视线堂而皇之地落在她身上。

像积满雪的树梢上,挂着一弯清冷的月。

手肘抵在桌面上,两根修长的食指间,架着一支笔,悠闲地绕着。

事不关己,懒懒散散地望着她,仿佛正静静等待她既定的命运对她的审判。

陈司言忍受着他晦昧不明的审视,胸口微弱地起伏,长久的压抑终于爆发了。

她直直地迎上,他比树叶间透出来的月影,更散碎的目光。

轻蔑地眯起眼睛,嘴角抽动。

一副“怎么,不敢玩了?!”的恶劣德性,是他熟悉的,再真实不过的陈司言。

如鹰在空中逡巡狩猎,隔着数个工位与他遥遥相望,她居高临下地牢牢锁定住他。

锐利的眼睛,毫不避讳地,宛若致命的鹰爪几乎要把他洞穿。

然后她干净地收回了目光,仿佛骤然间甩掉了沉重呆板的枷锁,拎起包,昂首挺胸,大步走了出去。

至于季昶还愿不愿意陪她一起玩,她不在乎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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