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家伙的亲妈说不准来自魔族闻熹分神琢磨。
绿洱的记忆,凛玉的叛变,庚辰另一半神魂,子兰和浮桨的现状,沉湖留下的昔日盛景的书信,从东海来到大漠闯荡的带鱼最终归结于沙巢的阴谋,闻熹道:你们想复兴神魔?
陈微山并未否认:神君亦非人族,对此难道不应该是喜闻乐见的吗。
闻熹毫不掩饰地嗤笑了一声。
我可没觉得你认为我与凛玉是神族一员。闻熹冷冷道,怎么,你们第一步不就是铲除凛玉吗?
从魔族开始,豢养囚沆、炼制障物是你、或者说是庚辰那点可怜的报复心理,也是你们为日后准备的武器。你们在特殊安全部布置了棋子暗中蓄力夺权,而凛玉、子兰、江明雪,这些有话语权的旧派人物,未来都会被你们逐一铲除。
闻熹静静道:当然,也许你们还有别的想法,比如扶植庚辰成为新的天道,掌天下因果、气运与功德,将所有气运转移到非人族身上如此看来,的确野心不小。
这话是对陈微山说的,也是对庚辰说的。
昔日听闻闻熹神君只通武学、不懂谋略,与其道侣相距甚远,如今看来倒像是谬误。陈微山感叹道,那神君可知我在特殊安全部的内应都有谁?如果神君也知晓的话,那世人对神君的误解可真是太大了。
除非你想说,否则就不要在这儿浪费时间了。闻熹冷冷喝道。
特此感谢人形血库穆珩同志的倾情奉献,闻熹扬手甩出几滴库存,绯红血气蒸腾着袅袅升起,阵法逐渐显形。
神君不想知道应明烛的下落吗?陈微山敏捷地周旋,一招一式都与昔日的庚辰无限接近,难为他对神君一片真心呢。
罡风骤然顿住。
糟糕,竟把这条龙给忘了。这是闻熹的真实心声。
他们兄妹俩都在。陈微山微笑着抬手,扶了扶不存在的眼镜,龙族这些年也式微了,难得出几个出挑的后生,可不得给前辈做点贡献?
闻熹一声冷哼:如此贡献,倒不知庚辰受不受得住。
刀光剑影间,两人已过几十招,胜负难定。陈微山的神魂已经与庚辰近乎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,几千年沉寂,不仅没有折损之势,却因没了昔日出尘脱俗之意,反而愈发凶猛狠辣起来。
这是二对一。
闻熹被巨大的冲力逼退两步,手中长刀仍旧一丝未松。
心口一阵血气翻涌,他浑然不觉,就着胸膛里那口将出未出的浊气,悍然迎上前去,将刀尖刺进陈微山的心脏。
噗哧一声,血流如注。
陈微山身体晃了晃,但却并未退后。闻熹苍白着一张脸看他,抹了一把唇角。
只是一点血罢了。他重新望向陈微山,勾起一丝嚣张笑意。
然而变故突生。
宁静的大漠中,无数暴烈的意味渐渐归为寂灭,其中却有细碎零星的声音响起。那声音来自陈微山的指尖,来自他指尖那一团突然缭绕的黑雾中。
随着黑雾中的东西渐渐显形,那声音也随之愈加清晰起来。像是春蚕啃食桑叶的声音,也像是黑夜中行走在墓地的脚步声。
有些耳熟。
闻熹骤然意识到那是什么。
毒蛊。
数十只蛊虫吃尽了千百年前魔界水牢里的污浊气息,张着尖锐的獠牙向闻熹飞扑过来正在此时,数道剑光骤然掠来。
剑光挟着凛冽寒意击碎蛊虫的躯体,在半空中炸开黑色的碎屑。剑闪着寒芒,映亮了夜空。
闻熹撑住长刀,猛地看向来人。
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衣袂翩然。
来人持剑落定,背后映出一片粲然光辉,双眸清明,证实他已经想起了全部。
闻熹不再多言。
这场战斗结束得很快。陈微山从来不是一腔孤勇视死如归的人或许来此见闻熹本就非他意,而是出于庚辰的执念,而庚辰又已经濒临神志不清。见形势不妙,他也并不恋战,只拿玩味的眼光来来回回打量了几遍二人,脚步一闪,顷刻间消失了踪影。
闻熹制止了凛玉:不必追了。他如今就像一枚定时炸弹,说不准是爆炸在陈微山的时刻,还是爆炸在庚辰的时刻。只是不论何时爆炸,结果都是确定的。
现在重要的另有他事。
那一边,凛玉缓了口气,看着自己与闻熹的距离,迟疑着慢慢地后退了两步。
他还没有收拾好面对闻熹的情绪。最终凛玉只默默扫了眼满地狼藉,转过身去。
然而在他身后,闻熹却扔了刀剑。
别来这套了。他上前两步,哑声道,我爱你。你知道吗,一直都是。
作者有话说:
今日份婚姻管理法则:信任、坦诚与说出口的爱来自终于悟了的凛玉神君。
复婚完成时
凛玉手中的剑一时忘了收起,就那么直愣愣地立在原地。闻熹语速快得吓人,连带着心脏也砰砰砰跳得飞快,生怕慢上一秒眼前这人就要消